我自闭了。我是个辣鸡

一 镜面世界

    “你们知道吗?在你们的脚下有一个镜面世界。”

  “倘若你观看过《地心历险记》,那么可以想象到在火山以下的地底深处,是湛蓝晴空下灭绝生物的繁荣乐园……”

  有个疯子瞒过报社所有人的眼睛,执着地在角落刊登了这么一篇文章。开头是小学生五百字读后感风格,正文却是知网论文写法,疯子搜集完整照片作为证据,在豆腐块大小的版面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研究记录。可惜没人相信他的所言,很快他被定位为精神病,并被报社炒了鱿鱼丢出门外。

  看了证据确凿的文稿和照片,真怪不得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疯言疯语,就算是想象力再出色的小说家,也无法写出如此逻辑严密却情节荒诞的片段。人们茶余饭后消化完了笑料,再也没人记得这场闹剧。唯独神志不清的疯子不同,他整日与疯人院内的病友们绘声绘色地描述他的亲身经历,大家跟他一起吹嘘曾经月入百万人在美国刚下飞机。

  一片“哈哈哈”的喜气洋洋声中,2148年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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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轰隆轰隆……”绿皮火车被咕噜滚动的车轮带动着往前跑,辉夜的星火点亮荒田郊野,炽橙的路灯颠簸着线性流动,似花火一路向后燃烧。叹息扑开一圈椭圆渐变的白雾,围着普鲁士蓝围巾的少女贴在车窗上,装束青春眼神沧桑。

  火车滑行停靠在荒无人烟的郊外,少女背上仅有的一把吉他,跳落在铺满石子的轨道斜坡上。出口检票完,捻着印有“陆晴”的红底火车票,少女撕碎车票后塞进垃圾箱里。扬尘沉淀铅华落尽,乡野夜晚的空气清新凉爽,少女与吉他,摇摇摆摆朝着远处的微光晃去。

  陆晴从荆棘丛生的近道下了铁轨,高速下桥洞里人渐渐变多,三三两两挤进逼仄的废墟过道。随着她一步步走近,眼前灰蒙蒙的遮蔽物移开,露出漫长旅程终点的面目——一家喷满涂鸦的废旧工厂。与周遭凄凉破败的景象不同,陆晴站在石梯口自高点俯瞰,整个废旧工厂里人声鼎沸,所有人无一例外右手臂戴着一枚柠檬黄的袖徽,像阳光汇成的海洋般澎湃汹涌。人群簇拥的正中央是灯光黯淡的舞台,冷清清地摆着旧鼓和老式麦克风。这俨然是演唱会的现场,朋克元素装饰了旧工厂,所有粉丝对姗姗来迟的乐队翘首以盼。

  量身打制的木盒里吉他仿佛蠢蠢欲动,陆晴混入拥挤的粉丝堆里,在现场的感染下心生感慨。曾经在她的身后也有一群支持者,16岁的她在灯光聚焦的舞台上抱着一把木吉他,弹唱着诉说灵魂的曲子。后来乐团再次邀请陆晴作曲,工作一年后她终究还是离开了他们。

  “哟!”陆晴的思绪被少年轻快的声音打断,逆着炫目投光灯光,她看清面前的这个陌生男人,穿着得体气质沉稳。

  程赤其实观察陆晴很久了,不管是从她踏进演唱会场地开始,还是从三年前他无意间听到她的唱片开始。他对陆晴沧桑却不含杂质的歌声无比熟悉,但每每戴上耳机都会被歌声感动治愈,一如三年前的那个寒冬。这三年来的每一天程赤都在默默关注着陆晴的一举一动,不管是她得意于加入滚砂乐团也好,还是她失意于退出乐团也好,程赤某天突然发现自己对陆晴产生了深深的依恋。其实程赤对陆晴的退役抱有小小的私心,在网上安慰陆晴的同时,他心里暗自高兴因为陆晴的粉丝渐渐减少到没有人再记得她,程赤曾经听闻日本有个小偶像团解散后,其中一名idol还剩下两位粉丝,其中一位最终得偿所愿迎娶了偶像,另一位则是没有人权的肥宅。今晚是滚砂乐团举办的最后一场演唱会,程赤知道陆晴一定会来,他下定决心踏出第一步,尽管不希望自己落得肥宅的下场,不管结果是好是坏都该放下了。

  “我很喜欢你的歌,能给我签名吗?”三年来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,根本不足以表达程赤的内心感受。他强烈压抑住万千感触,露出一抹含蓄的微笑。

  “很荣幸能被你喜欢。”陆晴客套,并接过程赤的笔签上自己的姓名,而后一齐交还给他。

  程赤指了指她身后的包:“你背着吉他来看演唱会吗?”同时他给自己下了死线,今晚,就今晚,无论结果如何,今晚一定要表白。

  陆晴将沉重的木盒取下来,道:“这是当初阿哲先生送给我的,我用它学会了如何弹奏吉他,今天我把它带过来想还给阿哲先生。”程赤再了解陆晴的私生活不过了,当初就是阿哲带陆晴进的滚砂乐队。他摸了摸鼻子正想发言,却被全场的轰动而打断。

  “千秋万载,滚砂不死!”

  “阿哲!阿哲!阿哲!”

  照明灯骤灭全场伸手不见五指,十二柱冰蓝灯光辐散照射天空,而后聚合归拢为一股,全场的灯光聚焦在一个人身上,那个人就是阿哲!舞台上微薄的烟雾弥漫,男人挥弹吉他专注地对着话筒歌唱:“下完大雨的路口该往前走的我,记忆丢在废墟中风吼。天地黑的好寂寞你看见了什麽?是过去还是这一夜,说再见的我……”

  今晚,舞台上的滚砂就是所有人的焦点,就算唱到明天太阳升起,人们也会记得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乐团,给过他们欢乐悲伤,陪他们走过几个春夏秋冬。

  看着陆晴表面平静的脸,程赤忍不住吞了口唾沫,握紧拳头打算开口。就算没有映在你的眼里,就算会被打入黑名单万劫不复,也要奋力一搏!

  但此时地面上下轻微震荡,有些人忍不住挤出一条道去洗手间呕吐,就算粉丝们再沉浸于动人的乐声,也禁不住头顶生锈的风扇和灯管簇簇坠落而陷入恐慌!

  “呐,是地震了吧。”周围人声音颤抖,“一定是地震了!快跑啊!”

  人头攒动,地震时在破败的废旧工厂里的生还希望太过渺小!就算粉丝们钟爱的阿哲在台上用话筒指挥:“大家不要慌乱,请有秩序地向安全通道移动!“仍是无济于事。激进者推开人群撒开双腿就往大门跑,更是引发了踩踏事件。”有两个安全通道,前排的观众请从前面的侧门逃生!“

  程赤二人很快就被人群挤散,程赤想回头找陆晴,但被疯狂的人们推着向前走。他依稀看到陆晴的身形一矮,就被淹没在了人群之中。情急之下,程赤逆着人流吃力地往回走,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不能排除陆晴遇难的可能性。程赤螳臂当车不足以挤开人群,简直比逆流直上还难百倍。

  陆晴被人流冲走后,人堆强大的力量下吉他被碾压磨蹭。“我的琴!”她转身去抓掉在地上的吉他,不小心被绊倒在地,她被人群一脚一脚踩踏,好不容易爬过去将吉他抱在怀里,幸好吉他被包裹在木盒里完好无损。

  程赤终于渐渐接近陆晴了,突然脚下的水泥地板分崩离析,他一脚踩空身子直往下坠落。程赤脑子空白一片,整个人都懵了更别提躲避开。

  一只羸弱的手臂一把抓住程赤的手,他这才避免了摔下去的命运,身旁传来无数远去的惨叫声,他心有余悸地放眼望去,洞口延伸到大门口,真讽刺啊差一步就能获得生机的人们堕入地狱。地板碎裂碎块往下掉落,而他们的正下方不是泥土地,不是地下停车场一般的地洞,而是一片浩瀚的云海!

  “快抓住我!”上方传来陆晴焦急的声音,程赤一愣神的功夫陆晴两只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,强烈的求生欲促使他右手去够陆晴细瘦的胳膊,陆晴稳住脚跟差点被他带下去。

  “能不能帮帮忙?有没有人能救救他!”陆晴的力量实在有限,程赤也不敢再轻举妄动,她只好向身边的人群求助。然而前路被巨洞切断刺激到众人,路人哭嚎着宛如奇行种般调转方向向前门跑去:“你们在哪……爸爸!妹妹!啊啊啊……我不想死!!”

  人人自顾不暇,舞台被砸下来的天花板掩盖,台上的滚砂乐团生死未卜,所有的人工灯光都灭了,只有巨洞下散发蓝盈盈的光芒。无奈,陆晴急中生智一脚勾住附近的小洞防止两个人都掉下去,但她的手臂颤抖就快要脱力,无法再抓住死门关的程赤。

  陆晴趴在地上用脚勾住附近地面上的小裂口,但两人都快要脱力了。程赤只恨平时不去健身房锻炼,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一百多斤的他就快抓不住陆晴的手,更何况是体弱的陆晴,程赤的手从陆晴的胳膊上一点一点滑落,却毫无办法。

  虽然不想死,但程赤不想连累陆晴,如果没有他的话,陆晴恐怕已经从前门成功逃生了。他不禁苦笑,现在,就现在,也许一生都不再有表白真心的机会了。没有生机的僵持下,程赤深深吸了一口气,看着陆晴终于映上他的眼,鼓足勇气终于说出口:“听我说,虽然不想妥协,我已经快没有时间了。”

  “在这之前,我有一件未了的心愿,希望能让我实现它。”

  “我曾经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一个女孩,听十六岁的她讲述生活的颠沛流离,每天睁开眼都是她抱着吉他弹唱情歌的身影,想每天听她继续歌唱下去。”

  “这个人,是我吗?”陆晴神情很是微妙,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。

  程赤:“是。我喜欢你。”

  “如果不是发生了如此灾难的话,我可能不忍心听你的回答,但是没办法我就快死了,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吗?”

  陆晴仍旧死死地抓住程赤的手,面对这个丝毫不了解的陌生人,她思虑良久,最后终于开口:“我……”

  陆晴头脑混乱的情况下,肩膀稍稍向前倾,背着的吉他盒未预料到地砸向程赤!“嘭”地一声响,吉他盒连带抓不稳的程赤,一齐掉入万丈深渊……

  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  “槽?????????????”

  程赤如此大叫着渐行渐远,他想过自己会脱力滑落下去,想过可能会连累陆晴自己先放手掉下去,怎么也想不到会被告白的对象一琴盒子砸下去???

  程赤在空中抱紧双腿,身子不断翻转却始终还未着陆,他张开双臂仰望天空,碧蓝如洗的澄澈空中悬浮着一朵朵腾飞的云,比地球的灰白苍穹美多了,在这样的美景下死去也许还算幸福了吧,只可惜……还不知道那个人的心意,稍稍有些不甘心……

  程赤看见远处极速飞来一只黑黑的小圆点,是小鸟?圆点快速放大,以比他还快的速度坠落下来,他看清来者再熟悉不过了的脸,正是陆晴!

  隔着老远程赤高声问道:“你为什么要下来!”

  “你说什么?我听不见!”但这句程赤也没有听清。

  程赤呼喊道:“为——什——么——要——跳——下——来——”

  “…………”程赤看见陆晴开合的嘴型,仍旧什么也听不清。不过他似乎看到了答案,心满意足地与陆晴一同坠落在这个一无所知的美丽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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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案:

地表支离碎裂,少年羽来不及表白少女渺,一脚踏空坠入地底的镜面世界。羽在蛮荒部落的荒野求生大逃杀之中遇难,重生于栖息南海野火原的凤凰一族,势要斩断血亲捆绑的姻缘,推翻中原龙族的残暴统治,解救奴隶于水火之中。就算失败又如何?不过集五百年爱恨情仇投身火海自焚为灰烬,足以换取世人一时的休养生息,复从灰烬中涅槃重生,从此不再死获得永生。

少女渺被世界遗忘在茫茫冰原,汲取北境的天地精华,受万人膜拜敬仰,一步堕妖一步成仙。她解密荒蛮的古文明遗迹,探索通往天堂与地狱的黄泉之眼。最终少女渺放弃一切,跨过北冰洋翻山越岭找到重生的少年羽,在再次动荡的国度开始新的征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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