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自闭了。我是个辣鸡

一 继承者

    “欢迎光临!”

  我一如往常走进这家小饭馆,令我诧异的是,平日里门可罗雀的小餐馆里坐满了人。这荒郊野岭的偏僻地区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,不过这方圆十里也没别的饭馆好去解决午餐问题,我只好跟陌生人拼了桌。

  随意点了两道家常菜,我百无聊赖地半撑着脑袋,手指盖磕着桌面听起周围的八卦。太热闹了,不知道已经几个月没有处于这么热闹的人群之中,我有些不习惯,但听他们聊天还蛮有意思的。

  “好哇老王你也来了,不是说好一辈子不跟我们来往吗?”

  “那都是几十年前的玩笑话,年少无知的妄语还提他做什么,哈哈哈。”

  感情这是同学会来着呢么?我有些想不明白,同学会不是一般开在省会的五星级大酒店,每个人身穿西服举着红酒杯,手戴昂贵进口手表,就算不将自己拾整成大老板人设,至少是个正常人都会穿着体面。可是这群人实在反常,一不在市区聚会,二不点酒,三则一个比一个穿得落魄,就好像在攀比到底谁更贫穷似的。男男女女挺着富得流油的大肚子,表现得却是一个比一个抠门,他们到底图什么。

  这群人的身份好像也很不寻常,我打量着周围人的面孔,发现好像有一两个人很是面熟,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。为什么会见过呢?

  “话说都这个点儿了还没见着都铎,难道他不来了吗?”

  “人家已经是紫罗兰计划的正牌继承人了,怎么会看得上这里?”

  紫罗兰计划?好像是……近几年正时兴的京都宫廷改造计划,用以保护精神文化遗产,激发民族自豪感。刚刚他们提到的都铎就是家喻户晓的大人物,不仅是京都电视台著名主持人,还是罗觉新爱家的直系后代,作为紫罗兰计划的执行人实在好不过的选择了。

  听到这里就很容易推测了,刚刚看起来两个很面熟的人,一个是常年盘踞富豪榜的商业大亨,一个是娱乐圈的老戏骨。这些人有很多共同点,无论在哪个行业都是位居人上的成功者,最重要的是,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旧姓,罗觉新爱。

  这个姓在百年前是最荣耀的姓氏,统领了满清数百年。大清亡了,但这个家族的后人还在继续繁衍生息,有的人沦落到成为看门大爷,有的人成为行业的领军人。不管成功与否,他们只要一天姓罗觉新爱,他们中的每一个人就都有家族产业的继承权。

  所以他们聚集在这荒郊野岭,就是为了争夺某个大型建筑的继承权,或者是为了避开城市中人们的耳目而悄悄商议家族事宜,或者是其他原因。我不知道他们这群成功人士打扮成乞丐的样子,聚在破败的小餐馆里,点菜还一个比一个抠门是为了什么,但我只知道我这个外人不该久留,于是吩咐了老板改打包走回去吃。

  我把帽子兜兜好,付了钱拎起两个打包盒便加快步子往外走。这情况不同寻常,求生欲不强不行啊!大郊区的荒无人烟,再加上一伙人都是一大家子的,还好我还没听到什么情报,万一被这群人以什么无理的借口找茬,就凭我一个人是斗不过他们齐心协力的一大群人的。

  但是我被人从背后抓住了,吓得我差点抖出一个激灵后矮身后滑一米,习惯性地缚住对方的胳膊关节,趁对方僵直一把将其翻倒在地不得动弹,然后从已经移开了的门缝冲出去,那我大概就算是安全的了。但是,我回过来看着那人,什么都没有做。我来这地方,本就是为查明真相。

  “你不能走。”这人冷冽至极,抓在我肩头的手一用力,我的半个肩头就麻了。还好刚才我没有试图将其击倒在地后逃跑,因为他气力实在是大得惊人,看来是个练家子,以我半吊子的水平是打不过他的。

  我假装吃痛地呻吟:“痛痛痛,快放开。”同时挣脱他的魔爪,以防被捏至半个身子都不能动,以这人的力气真有可能发生的!

  “有什么事吗?没有的话我还有事,就先走了。”我见他不说话,便急于脱离困境,但我已经被高手盯上了,不敢轻举妄动。

  那人显然只是个打手,回过头去请求主人的意思。人群中心的那名电视台主持人便笑眯眯地过来掰开了那人的手指,在打手的威逼下,我被主持人揽着后背跟他们坐在一块儿。

  “不好意思,我这身份不好留下吧?”我悄悄从打包袋里取出筷子藏进长袖里,扔不肯坐下。这群人到底要做什么!难道我就要成为炮灰栽在这个小饭馆了么?

  主持人倒是很和气,兴许是我自带滤镜,毕竟从小看他主持的节目长大。其他在座的人也都嚷嚷道:“让他走不好吗?他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。”

  主持人回道:“那关系可大了。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。”

  这群人莫不是中二病晚期或是传说中的邪徒,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长沙汪赫南是也,不知道他为什么将我扯在一块。

  没想到人群安静了下来,只有些许窃窃私语声:“那真不能放他走了。”

  主持人见我没敢轻举妄动,便叫身后的打手放下对着我脖颈的手刀后退下,我这才松了一口气。主持人把清汤寡水的面糊糊往我面前推,还加了几块子菜叶子,我被哄着坐下来。主持人这才开口道:“其实从你半个月前到这儿开始,我就一直派人在关注你。你是在找一个人——”我听得毛骨悚然,一股凉意从脊椎升上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冷噤,感情我被监视了几个月还浑然不知,我何德何能享受到戏剧般的监视待遇,从我身上能得到什么他们所需的情报?

  “是。”我答道。

  主持人继续道:“你要找的那个人不巧,就在我们此行的目的地,而他……”

  “他怎么了?”我沉不住气,问道。

  主持人惋惜似地叹了口气,摇摇头道:“他已经死了。”

  我的脑子如遭晴天霹雳般瞬间炸开,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运转笨重的大脑进行思考。他们一个个上赶着来这郊区看来只有一个原因,那就是争这附近唯一大型建筑物的继承权。而我每天中午都来探望里面的人,因而被他们盯上。

  只是不知道这座建筑真有他们趋之若鹜的价值么,我不禁深深怀疑。没有线索继续猜测他们的秘密,刚好正主的到来的打断了我们的对峙,这群穿着贫寒的成功人士皆肃然起敬,咧开嘴角露出孙子般的笑容苦哈哈地迎接那人的到来。

  我也随着众人站起来,看他们等的人走进来。那人身后也带了一个随从,卑躬屈膝地远远跟着。正主穿着朴素但不至于像众人般落魄,看起来得体而气质儒雅,手戴白手套取下上世纪流行的金丝圆框眼镜挂进上衣口袋。人们都迎上去争先恐后地打招呼,我暗搓搓地往后退,意图趁所有人无暇顾及我的时候从厨房的窗户逃出去,但被守在厨房门边的打手拦住,只得尴尬地赔笑杵在门口等待时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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